第二章 千里寻师只为前途
生日过去没几日，林平野便找到父亲，点明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你想拜师华山派？”林震南极为震惊，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十二三岁的次子。 林平野点点头，冷静道：“不错！家中自有兄长照料，孩儿心中仰慕五岳剑派风光，尤其华山派岳不群岳掌门据说乃谦谦君子，江湖称号‘君子剑’可见一斑，孩儿心中甚是向往，还望父亲成全！” 林震南感觉有些棘手，他其实能力平庸，性子也有些犹豫不决，虽然自己并不觉得，此时却感觉到自己次子不想守着家里的富贵，跑到那高峻清苦的华山派做个什么。 他目光有限，江湖大派虽然为武林人士仰慕，他这样半个商人身份的江湖人士却是体会不到当年林远图的威风凛凛，就如同现在一些暴发户不明白北大清华有什么好的，自认为让孩子继承家业就是最好的选择，林震南也是自以为一团和气就能家世延绵，将那真正镇家宝物的袈裟随意留在老宅，却不知道安逸全都来自于当年林远图的遗泽。 只是劝了几句都不管用，他也有些闹了，说了几句气话，一甩手就离去不管了。 一旁的王夫人心中不忍，过来有些埋怨道：“野儿也是不懂事，为何要这般气你父亲，在家里一家人团圆一起的不好吗？” 林平野眼神清亮，诚恳道：“母亲明鉴，父亲大人的关爱孩儿自然明白，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仗剑豪情乃是孩儿从小的梦想，好在有大兄聪慧机敏都胜过孩儿，这才斗胆希望能拜入名门大派，以后学成归来也能为父母争光。” 毕竟不是亲生儿子，王夫人其实也并没有太多不舍，看林平野不愿意，想想只剩下林平之一个，将来继承家业也能少些变数，索性应了下来，心中思量如何去说服丈夫，口中随意道：“可是，华山派远在三省之外，我家与华山派也并无甚关系，野儿如何让人收入呢？”却还是心中关心，多问了一句。 林平野双眼亮晶晶看着王夫人，本想着自己如何提出，却没想到瞌睡遇人送来枕头，当即道：“还请母亲修书一封，孩儿带上前去拜会外公，以外公‘金刀’的名头，定能让岳掌门收下孩儿！” 此话一出，反倒让王夫人有些为难，须知出嫁从夫，虽然洛阳金刀王家也算江湖上有名的武林豪门，王夫人作为难得的大家闺秀，却是谨守着此时天下奉行的三从四德，这也正是江湖儿女与非江湖的最大矛盾所在。 也正因此，她并不是很明白，王家代表的江湖意义，而林平野却是知晓，因为左冷禅的原因，加上剑气二宗大乱斗导致的元气大伤，这几年正是华山派休养生息的时间，华山派的核心力量，也就是岳不群一家三口和弟子们大多并不在华山派，极有可能前往湖南地区的衡山，以空间换取时间，同时借助力量对抗嵩山派。 正因为此，等到他前往洛阳后，借助中原的地理位置和王家的便利，便能更明确的打探江湖上的动静，这一时的主角，依然是五岳剑派，天命之子，也是令狐冲、林平之、任盈盈等人，既然他选择走武功这条道，就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费了半天口舌，才终于说服了王夫人，等到拿到她的亲笔书信，林平野终于松了口气。 林平野将要离开福威镖局的消息，几乎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上下皆知，毕竟作为一个镖局，并不是很大，二来作为与林平之在家业继承上的唯一竞争者，他的离开等同于放弃继承福威镖局，在外人看来，就是名震南方四省的庞大势力，当然，每个人着眼点不同，看到的也不一样，直到神话崩塌的那一天，才会有人知道，名门大派到底代表了什么，毕竟一个令狐冲，几乎就挑了青城派自余沧海以下的所有弟子。 而此时林平野房中，也免不了有些与他还算投缘的人来送别，比如史镖头。 “平野少爷，你真要走吗？”顶着一头青皮的史镖头外形有些狂野，不过身为福建本地人，曾经于莆田少林中学艺过一段时间的人，史镖头一手罗汉拳使得炉火纯青的，算得上福威镖局的几位台柱子之一。 收拾好的包裹被负在背上，林平野扎紧了衣袖，拍了拍衣服，对史镖头笑道：“史叔叔，我已经决定了，这几年谢谢你带我玩，又教我拳脚功夫，以后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史镖头有些难过，勉强笑道：“等小少爷回来，老光头估计已经老得走不动路了，我自己心里明白，这些年摸爬滚打的伤了根基，恐怕活不了多少年喽！” 他定了定，下定决心一般从怀里摸出来薄薄的一册书，递给了林平野：“小少爷，这是我这些年记下来的心得，我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功夫，唯有当年少林寺的师傅们传我的这套罗汉拳，是我吃饭的本钱，也都记在里面，小少爷你聪明，学什么都快，也算老光头一点心意，留给你，我就是以后死了也瞑目了！” 林平野心中一动，目光所及，一道丝线飘飘摇摇的想要附着在他身上，只是虽然他还不能主动控制，但是些许因果不大的约定，还不能主动落在他身上，然而下一刻，这丝线便飘飘摇摇的落在他身上，契约成立！ 他故作轻松的笑道：“史叔叔你放心，我会好好收着的。” 挥手告别，由于其他相熟的趟子手镖师一一作别，带着几件衣服，些许银子，和怀中薄薄一层史镖头的罗汉拳秘籍，林平野坚定的踏出了福威镖局的大门，抬头远眺，这是一个广阔的世界。 * 洛阳金刀王家，王老爷子很奇怪的发现，自己远嫁福建的女儿，给自己写了封信，而送信人，是和他并无直接血缘关系的外孙。 不过王老爷子人老成精，只是面目慈祥的呵呵笑道：“野儿对吧？你娘亲的信我看了，好，你先下去休息休息，在我这住上几天，好跟你的几个表兄弟亲近亲近，我这边派人打听一下华山派的行踪，等到有了消息，我就派人送你去找他们！” 林平野乖巧的听命，客气的表达了一下自己只要有书信就可以离开的目的，看到王老爷子笑呵呵的不为所动，他也就干脆的放弃了尝试，老老实实的跟着下人离去。 看到林平野离开了偏厅，一旁伺候着的王老爷子的儿子之一凑到跟前：“父亲，这小子莫非真是妹夫的儿子？” 王老爷子微眯着眼：“我眼瞅着，这小子眉目间跟我那女婿有几分相似，这样，你派人尽快去福建打听一下，看我那女婿的镖局，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孩子，要是真的，嘿嘿，这小子也有胆，没埋没他祖上远图公的名头，比他老子强！” 另一边，林平野平静的跟着仆人向着客房走去，眉眼低垂，打量着一条新的无形无质的丝线落在他身上，根据他目前为止的判断，契约领域的力量，已经部分具现化了一种辨别区分的力量，与他的命运产生交集并且能够施加或者产生影响的人，将会与他之间生成一条无法规避的丝线，他称之为因果线，而类似于史镖头那样，以真心出口的约定，又被他明确接受的，同样会生成一条可以选择是否接受的丝线，他称之为契约线。 由于都出于他的力量，而且在当前世界内，毫无疑问无人拥有能够干涉的力量，而他只要一眼看去，便能自然而然的分辨两者的不同，这种本能，就如同人区分手掌与脚掌的不同一般。 林平野就这么在王府待了下来，住了几天，大概是王老爷子那边终于收到了福建的消息，便修书一封，交给林平野，此外也着人打探到，华山派岳不群和大部分弟子都在衡山盘桓，不过并未有听说金盆洗手之类的消息，衡山派此时也算兴盛，并非只剩下莫大和刘正风这大猫小猫三两只。 同辈的那几个王家表兄实在不堪造就，林平野聊了几次，就发现这几个比林平之还不堪，好歹林平之还能定下来练好剑招掌法，这几个表兄除了泡妞放马，连自家看门的刀法都是稀松平常，简直烂到爆。 于是也懒得久留，林平野便干脆的告辞离去，向着衡山地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