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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开了心胸

    连三个小伙伴都惊呆了,这还是祝大彪吗?连刑天是诗人这事儿他都知道?这不是司马公公应该考虑的事情么?

    对此,祝大彪表现得简直堪称置若罔闻,只是他端起茶盏来品茶之前那稍纵即逝的咧嘴一笑却是将之废了老力才营造出来的高人风范毁了一个七七八八。

    虽是如此,不可否认的却是经此一出祝老爷子的才情已经成功把场子给镇住了。

    祝氏姐弟更是不由得想起了那天给张颠送行的时候,祝大彪在台上拿着那个搪瓷大茶缸子显摆,说这是他当年和张小尤一起创作了一首诗歌参加诗人大赛得的奖品的曾经笑料。

    当时的祝大彪被众人那是好一顿嘲笑,祝莹莹和祝三阳虽然一个是没有、一个是没敢露出任何一丝儿狐狸尾巴毛来,但是不可否认他俩当时心中也是很澎湃的。

    现在当他们发现自己的爷爷居然真的是如此的博学,祝莹莹心中满是羞愧,祝三阳则满眼都是那崇拜。

    祝莹莹羞愧的是,自己以前总是在心中编排自己的爷爷明明是个大老粗还非得附庸一下风雅;而祝三阳则是满脑子幻想着自己的爷爷一边诗歌朗诵一边将人打出屎来到底将会是多么波澜壮阔、史诗一般的场景。

    而张颠虽然也惊讶于祝大彪显露出来的才情,只是他这时想得更多的却也是那个搪瓷茶缸,不懂就要问的他,当即虚心朝祝大彪问道:“祝爷爷,那天那搪瓷杯……”

    祝大彪正美着呢,巴不得有人来打开他的话匣子,好让他显摆显摆,于是当张颠还没表达清楚自己的问题之前,祝老爷子就眉飞色舞的开始了他长达十多分钟的获奖感言。

    只是等他说完之后,除了知道隐于山野之间的文坛巨匠祝大彪曾经是一个多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史上第一帅的诗人之外,在座其余四人并没有听出任何啥别的意思来。

    趁着其润嗓子之际,生怕他接下来的演讲将犹如长江之水天际流,奔流到海不复回的张颠,连忙把这还没问完就被祝大彪以祝大彪为什么这么牛掰为标题进行了长达最少三千字以上论文答辩的问题给问完了。

    张颠的问题是:那天那搪瓷茶杯和那个大石杯以及那上千个杯子是什么一回事儿?张颠实在是很费解,因为六天之后的他都坐在这里准备等着吃大餐了,但是他却依然对那致使自己昏迷了六天的送行酒完全一无所知。

    张颠这问题一问完,纷纷注视着祝大彪的艾国栋三人很明显的看到祝老爷子喉结好一阵的翻滚,好一会儿过后,憋红了脸的祝大彪看见众听众那各异的神情,哼哼唧唧的连续清了好一阵的嗓子之后这才张开了嘴,但是很明显,他原本如同江海一般浩淼的文思已经在一念之间烟消云散,且真的再也不会复回了。

    祝莹莹见自家爷爷玩儿花活给玩儿现了,别说继续滔滔不绝,好半晌连个囫囵字儿都憋不出来,身为爷爷的贴心小棉袄的祝莹莹连忙替他用只有张颠能听到的声音回答起了他的问题。

    祝莹莹只是说,那送行酒是祝家寨的风俗而已,至于张颠最关心的问题之一、为什么他的送行礼和祝莹莹的不一样这一茬,祝莹莹只字未提。

    张颠此时最关心的问题太多了,除了此一条之外还有关于他爷爷的一些问题;还有就是祝家爷爷渲染过无数次的蒸菜大餐怎么还不上来?最后就是张颠实在是太费解了,这县长大人老是盯着祝家爷爷推他自己的金丝儿眼镜儿干嘛?

    难道说这么这么近的距离,他还看不清楚祝大彪长什么样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再加上从他的眼镜片儿厚度来分析的话,他几乎已经可以等同于盲人了吧?

    艾国栋此时不是看不清楚祝大彪长得是个啥模样,而是他实在不敢相信,长相如此粗犷的祝大彪居然是个诗人!

    艾国栋现在很肯定祝大彪是一个真正的诗人,而且文学功力和处世造诣,比自己这个自诩为文化人的高材生、县太爷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祝大彪是粗鲁的,这从他一口一个老子以及把眼泪说成是体液就可见一斑。可是,正如他所说,难道眼泪就不是体液么?而他最后说的那些话,难道不是代表了一种人生态度或者说是精神?

    艾国栋反复咀嚼着祝大彪那些看似装比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不着调的话语,一种明悟随即犹如瀑布一般从头上猛烈且不间断的浇了下来。

    眼泪是体液,鲜血也是体液!

    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着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这句诗,在文人墨客或是那些没经历过腥风血雨的普通人看来,确实很有力量,可若是把这句诗稍微改一下呢?

    比如改成为什么我的躯体常滴淌着鲜血?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这样虽意境不如原文,可却是会让所有能明白其含义的智慧生物都觉得很有力量吧?

    或是直接换成金戈铁马战不休之类的词句,是不是更有冲击力?想到这儿,艾国栋不由自主的开始搜寻起自己脑海中有关于刑天的记忆。

    刑天是山海经和上古神话传说中的上古英雄人物之一,其是否存在在艾国栋看来都是有待商榷的。

    但此刻的艾国栋却没有去纠结于这些,他只是在不断的品味那些故事和传说中想要传达的上古英雄人物刑天身上特有的那种精神,那就是——誓雪前耻!永不言败!

    即使没了头颅,又如何!?以乳做目,以身为面,也可仪表堂堂的舞着干戚与黄帝的诸天神将再战再战再再战!

    又譬如萧剑,桀骜如祝大彪,在说到其的时候那话语间也是让人听得出几分钦佩的。为什么?因为正是有了这些曾经为了雪耻抛了头颅、撒干了热血的投笔从戎的革命先烈,国家和民族才最终从水深火热之中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生命就像一条河流,时而宁静,时而疯狂。可若是心中有一尊能够镇平三江之水的乐山大佛,纵是千般风浪,又如何!?

    好男儿,自该顶天立地,这与年长或是黄毛、文人或是痞子、官家或是草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想了很多,艾国栋动荡了半个多月的心境终于再次回到了波澜不惊的状态,只是这平静却又不同于以往,若有必要它随时可以不再平静,不过却不再是动荡,而是……沸腾!

    热气腾腾的蒸菜大餐不多时就如流水一般端了上来,这一餐,几人吃得分外香。

    一餐无话,而在张颠和祝三阳这两个小土鳖、祝大彪和祝莹莹这一对爷孙档的活土匪,以及开了心胸的艾国栋在餐桌之上明争暗斗之时,距离县城几公里外的一座庙宇之外,张颠那不知所踪的爷爷张小尤和一个藏家打扮的蒙面女子之间,亦是颇有玄机。

    宁台县城修建于群山环绕的一处山间盆地,古时城周围四面山上建有东、南、西、北四方山寺,时至如今,还剩得两方,一方为东山寺,现香火鼎盛。还有一方是南山寺,已是破败不堪。

    南山寺位于南桠河汇入安宁河的山崖之上,两河交汇之处水面开阔平缓却又暗流汹涌,长久盘旋而过的水流致使一面山壁变得光滑无比,这山壁远远望去犹如观音大士显灵点化过一般,故得名观音岩,古人更是在观音岩所在的南山之上大兴土木,终成南山寺。

    南山寺原本香火旺盛,只是后来为了发展水电,在附近修了一个水电站,老一辈儿的宁台人可能是觉得坏了风水,长久下来,香客已是越来越少,经常十天半月都没个人影,不破败,也说不过去了。

    张小尤此时就站在南山寺正殿外丈许处的断崖之上,脚下就是传说中的观音岩。他身边的女子以镶金血色玛瑙为主头饰,并辅以颜色璀璨的各色无名宝石为搭配,衣装肥腰却又紧束且长袖长靴,典型的藏族望门女子打扮。

    清风携着春光,挑起张小尤长长的山羊胡子,抬望眼,已是冒起些许高楼的宁台县城好像一只变了模样的年迈雄鹰匍匐在这方山水之间。

    两人一言不发,只是肩并肩站在这悬崖之上,看着远方那已然到了暮年的宁台古城。

    张小尤和这个女子自清晨之时就已经在此处站着了,从才开始露水湿了衣襟的微微凉意,到此刻河风渐起时、春日阳光下若有若无的一丝慵懒,恍惚间,仿佛又是一次青春如同流水一般悄然逝去。

    两人好似两尊屹立于观音岩之上的佛像一般,就这样一直矗着,从朝霞万丈到夕阳渐渐隐于山的那边。

    就在夕阳完全落下的时候,藏家女子突然动了,当她转过身,却发现张小尤已经后发先至站到了她的面前。

    蒙面的白纱渐显出两行清痕,好似万古冰川被十轮烈日烘烤一般,直至泛滥成灾。

    她从冰川而来,她以为她的心已经比蜀山之王山巅的坚冰还要强硬了,可是离开了贡嘎雪山的她,在观音岩之上历经沧海桑田般的一整天后,无法逃脱的宿命就再次将她的冰心无情消融。

    这或许代表着毁灭,但更可能是涅槃之前必经的痛苦过程?若真如此,那也算得上是开了心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