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无私的爱
把队员们送回四合院，张颠带着祝三阳马不停蹄的赶往爱如雪火锅店。 两人到达之时，这里变得一切如故，除了路面有些湿之外，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院儿里院儿外食客还是那么的多、服务员还是那么的忙碌，张颠没有察觉到任何与往常不同的地方。 祝三阳则是十分罕见的瞥着眉头嘟囔了一句：好浓重的血腥气。 张颠听到这句话心中没来由的紧了一下，他知道祝三阳的鼻子是很灵光的，因为他藏下的吃食从来逃脱不了祝桑这只狗鼻子雷达般的侦测。 不过张颠也没有过多的在意，火锅店有点血腥气也是正常的，要知道这种地方rou食的销量可是很好的。 张颠现在只想找到艾雪，告诉她自己胜利的消息。 张颠当然不能找到艾雪。 艾雪在上救护车之前一直在叮嘱祝莹莹，不要告诉那个叫张野的人，自己成了这样，甚至不要让他知道这发生过的一切。 祝南征当时就站在边上，他感受到了满脸鲜血的艾雪心中的那种急切，加之后来女儿一边吐血一边给他下达了指令，他才竭尽全力的做出了这一切。 现在，他亲自站在院门口的收银台里，等着那个艾雪即使是重伤都不能放下的男人到来。 “你们艾老板呢？”张颠虽然也没来过几次，但是他在这火锅店里还是认得几个服务员的，他奇怪的是，今天他在店里逛了一圈，居然一个熟人都没有看到。 “你是？”祝南征有些不能确定，所以他干脆反问了这么一句，这样一来，就算有些差池，他也能找补回来。 “你是新来的吧？我叫张野，和你们艾老板是老相识了。” 张颠笑眯眯说出来的这句话让祝南征差一点就大惊失色了。 把事情的起因向艾雪粗略了解了一下的祝南征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张野肯定是一个男人，而且肯定是一个真正值得托付的男人，不然艾雪怎么宁愿自残都要保住他的产业？ 可是…祝南征确定，这是一个男孩，最多不会超过十八岁，因为，他还处于变声期。 祝南征沉默了，他想过即将面对的张野会是什么类型的人，他也因此准备了很多套说辞。 但是这一刻，祝南征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十分清澈的男孩，一时间有些无话可说。 艾雪再三叮嘱，张野是个聪明的人，所以请求他一定要假装得尽量完美一些，不然张野很有可能看出端倪来。 可现在别说是假装得如假乱真了，祝南征能绷着脸装出些许迷茫已经是他超水平发挥了。 这个时候，祝南征终于明白京城和象鼻子山的差距在哪儿了，也明白了他和他爹之间的差距。 之前，祝南征打心眼里不服气老祝的中将军衔，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老爸那是生在了一个好年头。 战火纷飞的年代才混一个中将？要是自己怎么不也得混一个上将当当啊？ 当然，祝南征也就敢腹诽一下。 也幸亏他只敢腹诽一下，不然他不羞愧死都得被好面子的老祝给弄出翔来。 若是老爹面对着这种情况，他老人家肯定可以信手拈来无数种办法的吧？这就是自己和他老人家的差距啊，祝南征不无感慨的想。 “请问，你们老板去哪儿了。”没有等到回答，张颠却也没有不耐烦，他依然是笑眯眯的又问了一遍。 不是张颠脾气好，而是他想要和艾雪分享快乐的心情是这么的强烈，强烈到平时他轻而易举就能发现的一些细节，他现在统统都视而不见了。 不说祝南征眼睛深处那些悲伤与踌躇，就比如不远处那两个窃窃私语的服务员，若是张颠用心观察他们的嘴型，懂得唇语的他就会得知一切的一切，可是，他没有。 “艾老板不在，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就在祝南征闷声不语的时候，半道上赶回来的玛利亚连忙接过了话茬。 张颠转身一看，这么巧？这不是在峨眉那个买自己山货的大个子把的洋妞吗？她也不像是会来这里当服务员的人啊？ “是你啊，你和艾老板是？”张颠终于有点疑惑了，虽然他也说不上来到底哪儿不对劲。 “我是艾雪的大学同学，她回家去了，托我来帮她照看一下生意，请问你是？你认识我？”玛利亚也有点纳闷了啊，这人谁啊！ 是不是那种沾花惹草的臭男人认错人了，或者根本就是想和我搭讪？ 可别啊，没看到我那老古董公公的眼睛都瞪得和一只还没去瓤的核桃一样了嘛… 张颠却没有这种顾忌，听到这洋妞是艾雪的同学，张颠长舒一口气道：“我叫张野，我们在峨眉山市见过，那时我的头发是蓝色的。” “你就是…难怪啊，奈斯兔米兔油，我叫玛利亚，很高兴再次和你见面。”玛利亚故意还冒了句洋文，以显示她真的是艾雪的大学同学，因为艾雪给她说过，张颠是知道她的海归身份的。 可是艾雪没有给玛利亚说过，张颠的英语是非常地道的，以至于玛利亚拿着北欧发音的英语在张颠面前耍了一回大刀。 “nicetomeetyoutoo，你不是米国人？”在张颠想来，艾雪应该是回那套商品房休息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艾雪白天要劳神店里的生意，晚上还要登台演唱，甚至因为练歌连休息的时间都很少，适当的休息一下在张颠看来也是非常有必要的，所有他甚至有了和玛利亚闲扯的兴致。 “被你听出来了，我是芬兰人。”玛利亚故意吐了吐舌头说道。 本来玛利亚还想做个鬼脸加强一下掩饰来着，只是突然犯了咳嗽病的祝南征及时用喉咙证明了他的存在，这让玛利亚及时收住了她这画蛇添足的一下。 “原来来自千湖之国，贵国大天鹅的风采太让人神往了。”张颠赞叹道。 除了卖国贼和白眼狼，没有人会嫌弃外国人对自己祖国的赞美，玛利亚也不例外。 特别张颠说的这些还是连自己老公都不曾了解过的事情，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让玛利亚理所当然的把一旁咳嗽得越来越厉害的祝南征当成了空气。 张颠和玛利亚从赫尔辛基聊到拉普人、又从拉普人聊到北极熊、再从北极熊聊到了大熊猫，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这让祝南征差点没把嗓子都给咳烂了。 一直在张颠身后独自画圈圈的祝三阳正愁找不到事情做，现在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当做让自己成为闪光点的垫脚石、当即从张颠身后蹦到了祝南征的跟前。 “嗨，大爷，您老人家咳得这么厉害还来上班啊？饮食行业要的是干净卫生，您站在这里使劲咳像什么回事？病了可以请假嘛，实在不行记得吃药啊，上岗之前没人教过你吗？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祝三阳像模像样的教训道。 祝三阳说的这些话里的核心思想都是从张颠那里听来的，只是说出来就成了阳哥自己的腔调，而且是非常的有腔调，典型的浦东男人范儿！ 自从横批一事后，祝三阳也学乖了，深知就算要抄袭也得要润色和深加工，不能像某些孙子似得，尼玛把洋文改成中文，一首歌就成丫的原创了！ 祝南征这下可谓是哑巴吃黄连不足以形容矣，简直就是眼看就要把屁给放出来了，却生生的被人给堵回去的悲痛了啊。 媳妇儿不搭理自己也就罢鸟，怎么哪个裤裆里还冒出这么一个愣头青来给自己装大头蒜呐！悲哀的是，自己还不能拿出平时的架子来…虎落平阳啊！而且这平阳还是阴间的那一个啊！ 张颠对此虽然有些无语，但是除了把还想说些什么的祝三阳给拉到自己身后，他也没有过于激动的表现，反倒是一直还保有些许矜持的玛利亚，直接就笑喷了。 玛利亚好几次想回归严肃，但是一想身后自家公公那铁青的脸色，就止不住的笑。 张颠和祝三阳不明白个中原因，所以对此相当莫名其妙，他俩还以为外国友人都是这么的开朗，于是乎也只得跟着干笑几声，没办法，国际友谊还是要维持的嘛！ 笑过三巡，话过五味，该维持的场面都维持了、都相互问候了对方的家人后，张颠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急切，问道：“艾老板几点回去的，她还有多久才来啊？” 话题扯回到艾雪身上的时候，玛利亚再没了想笑的感觉。 祝南征叫的救护车是部队医院的，随车的外科军医说，就算是神仙下凡，也难把艾雪的容颜恢复如初了，除非送去南高丽做整容手术还可能有一线希望。 “她回老家，有可能不会再来了。”玛利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一些，这是她必须要做好的事情。 玛利亚本来是随着祝北战和祝宿送祝莹莹和艾雪去医院的，但是在半路上，艾雪就说出了让她假扮自己大学同学的这个想法。 看着血rou模糊间的那双依然明亮的眼睛，玛利亚找不出可以拒绝的理由，所以她回来了。 现在玛利亚的脸上在笑，心里却在滴血。 艾雪让她告诉张颠，火锅店的所有产权证件都在她那套两居室的商品房的床头柜里，张野有那里的钥匙，自己去拿就是了。 这个傻到伟大的女人…玛利亚甚至不敢保证，若是有一天她回娘家、把这个故事说给她的亲人们听、她的亲人们会相信这是真的。 她居然不是为了钱！ 这是无私的爱、倾其所有的爱！玛利亚坚信，这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 而她老公祝宿想得更为通俗易懂：什么耶和华，什么圣母，什么连蚂蚁都不舍得捏死的唐僧，比起这个柔弱的小meimei来简直是弱爆了有没有！ 耶和华除了会召集一顿最后的晚餐、圣母除了来点儿圣水、唐僧除了叨逼叨叨逼叨之外他们还做过什么？ 不要说什么光明与黑暗，也没有什么圣人和平民，更没有佛之分，伟大就是伟大！ 真正的伟大，超越一切、凌驾一切。